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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牲,随缘写文随缘更

【默读/舟渡】试着平一些意难平

summary:骆闻舟做了个梦,穿越回了和费渡初遇的那一天


骆闻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一间值班室的桌子上。

周围的陈设熟悉又陌生,他直起身子,眯着眼睛环顾四周,没想起这是哪里。

根据骆闻舟的经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不是被人绑架就是喝酒断片,玄乎一点还可能是穿越了。他站起身,走到门边按住门把手往外推,发现门能被打开,顺势探头向外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门外有人。

那就不是被人绑架。

他坐回椅子上,仔细回想自己昨晚做了什么。骆闻舟很少喝醉,即使少有几次喝断片了,也不会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了半天,根本不记得自己昨晚喝了酒。

那就也不是喝断片了。

只剩最后一个可能,他认真考虑了一会,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叛变唯物主义的准备,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接受无能,心安理得地排除了这最后一种推测。

那这八成是个梦,他靠在椅背上想,觉得有点新奇。

在骆闻舟的记忆里,他似乎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这样清醒地做梦,对他来说算个新鲜体验。

他顺手从桌子上拿了支笔,百无聊赖地转着,丝毫没有起身开门去探索梦境世界的意思。一周前市局接了个大案子,刑侦队全员不眠不休,连轴转了一周,好不容易才破了案歇下来,他现在根本没兴趣在梦里大闹天宫,只想顺着梦的走向混过去,早点醒来和费渡一起过自己难得的周末。

他转了好一会笔,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不知是哪位神仙,速度快得好似火烧屁股,一眨眼工夫就冲到值班室门前,几乎是一脚踹开了门。

骆闻舟饶有兴趣的抬起头,想看看这位自己在梦中见到的第一位活人姓甚名谁。

他在看清对方长相的瞬间就僵住了,心没来由地砰砰跳起来。

那是年轻了七八年的陶然。

骆闻舟瞬间想起了这熟悉又陌生的值班室是哪里,心里有了点朦胧的预感,一下坐直了身子,紧张地看着陶然,等着他说话。

陶然大口喘着气,抓着门把手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他喊:

“刚才接到报案,有个孩子放学回家,发现他妈妈死在了家里!”

预感成了真。骆闻舟立刻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猛地站起来,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往外冲。

陶然不明所以,赶紧跟在他后面,两个人出了派出所大门,骆闻舟开上车就往那个烂熟于心的方向冲去。

陶然在副驾驶手忙脚乱地系好安全带,刚准备开导航,一抬头发现骆闻舟已经开出了老远一截。他以为骆闻舟好不容易接个案子高兴疯了,生怕他一脚油门开错方向,急得几乎七窍生烟,一边开导航一边骂骆闻舟:

“你知道那孩子家在哪吗你就乱开,万一那杀人犯还在那孩子家,你这一开错方向就害了一条人命!”

骆闻舟直视前方,声音绷得紧紧的,让人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会破音: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陶然急得要疯,几下打开导航,看到屏幕显示的那一刻松了口气,拍着胸口感慨幸好这货没开错。

骆闻舟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告你了我知道路,你还开这玩意干什么?”

“你知道个屁!”陶然气出了脏话,开始思考和这货绝交的可能性。

骆闻舟没理他,自顾自开着车,双眼直视前方,一眼都不看导航。他看似和陶然斗嘴斗得有来有往,一副大爷样和平时别无二致,实则心率早飙到了一百八,一颗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全是因为某个叫费渡的小混蛋。

陶然拿他没辙,只能随他去。他一边打电话请示前辈,一边紧张兮兮地盯着导航,一到拐弯就注意力高度集中,生怕骆闻舟拐错方向。

没想到骆闻舟牌导航还挺靠谱,一路顺顺当当地到了报案人家门口,一步没走错,中途甚至还抄了个近路,躲过了一条堵车严重的路段,省了近十分钟的车程。

陶然一下警车就看到了坐在别墅大门口石阶上的少年,他冲过去,手按在配枪上,绷着脸问少年:

“你妈妈在哪?”

少年抬起头看着他,陶然被他的目光惊了一下。那是一双清澈得近乎直勾勾的目光,好像压抑着许多未曾宣之于口的求救和期冀——尽管那少年的态度是克制而内敛的。(1)

陶然动作一滞,然后他看见少年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别墅二楼的某个房间。

他来不及多想什么就冲进了别墅,上楼梯的时候突然发现骆闻舟没跟上来。可此时也没工夫再回去找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心里暗暗希望那个杀人犯没走,自己办的第一个案子能漂亮地收场。

骆闻舟在陶然后面下的车,他的心跳得几乎要飞出胸腔,走到别墅院子里时差点绊了个跟头。他看见陶然按着枪跟少年费渡说话,从陶然肩膀上再一次看到了那双在他记忆里根深蒂固的目光。之前不论成年费渡否认多少次,他都坚信自己当时看到的不是错觉,而现在,在一个似是而非的梦里,他又看到了那双目光,并因此心脏几乎停跳。

他无法抑制地回想起此前他在范思远支离破碎的讲述中艰难恢复的陈年旧事,那些沾染着血色的费渡经历过的往事让他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后悔当年没有再关注费渡一点,再怀疑费承宇一点,懊恼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不能穿越时空回到七年前,把那个饱经折磨的少年从别墅里接走,保护着他平安长大。

现在在这个梦里,他有机会了。

他看着陶然进了别墅,费渡抬起头盯着他,熟悉的目光让他心疼。

他一步步走过去,希望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跨越了七年时光,一步步走向当年那个在费承宇的虐待下艰难地长大,如履薄冰地走着每一步路,孤独地与遮天蔽地的黑暗羽翼抗争的少年。

费渡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走到费渡面前。

费渡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挣扎,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骆闻舟半跪下来,轻轻把少年略显单薄的身躯搂入怀中,像撸猫一样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脊背,安抚着他。

费渡的脸埋在骆闻舟颈窝里。他本来想挣扎,想逃离这份由陌生人提供,他从未体验也从不敢奢望的温情,可警察温暖的怀抱让他难以抑制地想哭,这样沉默的温柔不容拒绝却不显得强势,像停电时点起的一支蜡烛,不灼热,却能驱散铺天盖地的黑暗。

他僵着身子,眼眶不知不觉地湿了,眼泪在眼角汇聚,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打湿了骆闻舟警服的肩膀。

骆闻舟感觉到肩上的湿意,不动声色地把费渡搂得更紧了些。费渡的肩膀开始抖动,抽噎声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忍不住把头埋在骆闻舟肩膀上,哭得撕心裂肺,把十几年来的委屈和恐惧全在这个陌生警察面前发泄了出来。

骆闻舟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说: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仿佛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呼出了一口在心底沉甸甸压了七年的浊气。

他来晚了,但还好,不算太晚。

*(1)来源于《默读》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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